6月10日，哈萨克斯坦留学生卓尼（左）在陕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针灸推拿科主任王卫刚的指导下练习推拿中医药已传播到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国家对外交流与合作中的地位日益凸显。那些学成归国的异国学子，在利用所学中医技术为当地民众服务的过程中，又进一步促进了中医药的对外推广。
文／《环球》杂志记者 陈斌 杜哲宇（发自兰州）潘莹 宿传义（发自乌鲁木齐）彭菁 陈毓珊（发自南昌）
“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中国中医药院校积极服务于“走出去”的国家战略，在各大洲建立了中医孔子学院、海外中医中心等对外交流合作机构，开展了不同形式的教育合作项目。因学习中医药来华的留学生数量，长期处于自然科学类留学生数量的首位。
如今，中医药已传播到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国家对外交流与合作中的地位日益凸显。那些学成归国的异国学子，在利用所学中医技术为当地民众服务的过程中，又进一步促进了中医药的对外推广。
医学院里的“洋面孔”
甘肃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中医诊疗区里，针灸中心副主任医师姚小强正在示范小针刀疗法治疗颈椎病，一群金发碧眼的“洋学生”围在他周围，目不转睛，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可思议，我之前从来没经历过，感觉非常奇妙。”成为姚小强教学示范对象的尤里来自乌克兰，这次专门前来兰州市，参加中医药研修班。“我在乌克兰就已经接触了中医，”尤里说，“到中国来学习是我的梦想，想看看地道的中医是什么样。”
尤里参加的研修班，是由甘肃省卫生健康委主办、甘肃中医药大学及其附属医院承办的第五期乌克兰中医药研修班，共有6位学员，均来自乌克兰国立医科大学。此前，甘肃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已培训过来自俄罗斯、巴西、法国等国家的学员。
“在这里获得的知识、技能和经验将使我们能够有效地治疗我们国家的患者，将有助于中医药在乌克兰的推广。”乌克兰国立医科大学教授亚历山大是本次研修班的乌方负责人，这是他第五次来兰州学习、交流中医药文化。在他看来，中医的推拿、针灸等疗法效果好、恢复快，在治疗一些西医眼中的疑难杂症上，经常能达到让人惊讶的效果。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亚历山大说，“但是看到很多病人被中医治好后，我们都被中医折服了，产生了学习中医的想法。”
作为中医药对外合作交流执行省份，甘肃省每年都会固定向海外的岐黄中医学院派遣医生，手把手培训当地医生。2017年，甘肃海外中医机构诊疗达13681人次，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开始走近和了解中医。
为了方便海外医生学习，甘肃省还制作了俄语版中医教材，研发了俄文、英文和法文版的智慧中医手机软件，受到当地医生的青睐。
学好中医，文化是基础
《环球》杂志记者见到米娜儿时，她正和中国同学在课堂上朗读《内经选读》课文，这位来自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的姑娘今年上大二，尽管可以熟练朗诵每一段文字，但深奥难懂的语义还是让她倍感学习压力。
她说，自己学习中医的动力，是想将来在阿拉木图开一个中医诊所。“这个专业在我们国家没有。我们那边的人比较喜欢中医，如果他们看到一个中医诊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号脉、针灸。现在我们那边有好多中医诊所，人们都去诊所看病。”
闲暇时间，阿孜古丽会在一个纸包和一个棉包上不停练习扎针，通过勤奋努力，她的针灸手法日益娴熟。这位来自土库曼斯坦的女孩坦言，留学最大的困难是读书，“刚来时一句汉语不会说，中医方面的东西看不懂，然后我问中国朋友，他们告诉我怎么读、怎么念、是什么意思。”
荷兰留学生彼得则有别样的体会：“我来这里用中文学习中医，学完后我就（觉得）少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文化，文化是非常重要的（基础）。”据彼得介绍，荷兰的一些中医诊所已经开了二十几年，现在荷兰本地人从事中医的积极性甚至超过了来自中国的中医大夫。
来自葡萄牙的学员桑德拉说，“在葡萄牙从事中医药行业，真正难的不是学习本身，而是加深民众对中医药的了解。”本是一名护士的她，因为想要拓宽专业视野而接触了中医，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我现在每天都会接待好几位前来进行中医治疗的病患。”桑德拉告诉《环球》杂志记者。
一旁的芭芭拉补充道，在葡萄牙，部分患者不能接受一些中医疗法带来的痛感，或是在身体上留下暂时性的印痕。但现在成见正在慢慢消除，中医药在葡萄牙乃至整个欧洲获得越来越多的理解和接受。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2003年，葡萄牙国会就通过了以针灸为代表的6种补充和替代医学疗法的立法草案；2013年7月通过了补充和替代医学法案，确立了中医针灸等6种疗法在葡萄牙的合法地位。这为中医药在葡萄牙的传播、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法律环境。
学成归国，服务当地
马来西亚的留学生梅月云说，她在本科毕业后的暑假曾特意抽空回国一趟，对一位病情较严重的病人进行中医针灸和艾灸治疗，使其病情有所好转，“这让我非常开心”。
她表示，在马来西亚，很多人虽然知道中药，但对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并不了解。“毕业之后，我想回到家乡，推广中医知识和理念，让更多马来西亚人能够真正了解中医、了解针灸。”
与梅月云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来自蒙古国的留学生喀胡兰。在家乡学习了6年的本国传统医学后，她到江西中医药大学进修了3年中医针灸专业。“在蒙古国，医生们也会用到针灸疗法，但热敏灸这一‘神奇’的灸疗技术却前所未见。我要把这一技术带回国，一定能帮助到更多患者。”她说。
江西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相关负责人在接受《环球》杂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在校学习中医的留学生多达1571人，不少学生在西医的基础上学习中医，回国后将其运用于治疗中。
“学中医的外国人越来越多，西方的一些主流医学科研机构和医院也认识到中医是值得借鉴的传统医学。”在姚小强看来，随着中医药在国际社会认可和接受度不断提高，中医药走出去的步伐将会进一步加快。
来源：2019年9月18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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